土壤修复千亿市场可期静待模式!

长期以来由于我国粗放式的发展模式和欠缺的环保意识，在工业化发展过程中产生较多的土壤污染。环保部2014 年4 月《全国土壤污染状况调查公报》，调查土壤总污染点位超标率已高达16.1%。
　　
　 我国土壤污染类型以无机重金属(主要为镉、镍、砷，其次为铜、汞、铅、铬、锌)为主，超标点位数占全部超标点位的82.8%。有机污染物(六六六、滴滴涕、多环芳烃等)及复合污染物次之。此外，耕地、林地、草地及未利用地等不同类型的土地均受到严重污染，需要进行土壤修复。
　　从污染分布情况看，南方土壤污染重于北方，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东北老工业基地等部分区域土壤污染问题较为突出，西南、中南地区土壤重金属超标范围较大。从污染种类来看，我国土壤污染主要包含场地污染、耕地污染、矿山污染、流域污染几个方面，主要污染源来自于重污染企业污染物的排放、污水灌溉、杀虫剂的使用、矿山开采污染物排放等。
　　2. 土壤污染源以及危害性
　　我国土壤污染成因
　　(1)工业污染。近年来我国明令取缔关停小炼钢、小发电、小玻璃、小煤矿、小水泥等多行业重污染小企业。在2001-2009 年间，我国共有约10 万家企业关停或搬迁，产生了大量被遗弃的高风险场地。随着越来越多的污染场地转变为绿化、娱乐等公共用地或居住用地，潜在的土壤污染问题将逐渐暴露出来。未来，在供给侧改革的战略需求下，更多的小型重污染工业企业关闭，更多的污染场地将暴露出来。
　　(2) 污水灌溉。我国污水灌溉农田面积超过330 万hm2。未经处理或未达标排放的污水造成包括重金属污染在内的严重的耕地污染。
　　(3) 农药和化肥的使用。我国每年使用的农药量达50 万-60 万t，化肥使用量超过4100 万。重金属成分含量较多的农药主要和化肥大量使用会破坏土壤结构，导致农作物减产并且污染作物。
　　土壤污染的危害性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1) 通过水、大气威胁人体健康。土壤通过蒸发污染空气，并且随着水流入河流，对居民赖以生存的大气、水资源产生较大污染。
　　(2) 污染地下水。经过长时间的下渗，土壤中污染物流入地下水，对饮水安全产生威胁。
　　(3) 产生食品安全问题。耕地污染不仅造成粮食减产，更会地种出的庄稼产生污染，威胁人体健康。
　　(4) 造成土地闲置。随着我国“退二进三”的进行，部分位于中心区域的污染企业搬离，遗留污染土地，长期闲置不仅污染周边居民，还造成土地资源的浪费。
　　
　　3. “毒地”事件爆发引关注，倒逼政府加快治理进程
　　常州“毒地”标志性事件引发广泛关注，土壤污染爆发性事件越来越多
　　最近常州“毒地”事件引发舆论关注。4 月17 日，央视爆出“常州外国语学校搬迁新址后493 名学生出现环境异常反应”，家长怀疑不学校周边的三家化工厂遗留土地相关，并且据一份环评报告指出，这块土壤及地下水污染以氯苯、四氯化碳等有机物为主，污染最重的氯苯在水和土壤中分别超标达到94799、78899倍，四氯化碳超标22699倍，其它的事氯苯、三氯甲烷、事甲苯等也超标数千倍之多。记者还爆出当时确认符合建校规范的环评报告存在重要缺陷，一是只考虑氨氮、重金属、PH 值等常规污染物，没有考虑农药的成分，二是报告没有明确提出学校搬迁应该是污染场地修复完成以后。
　　
　　
　　我们统计过去几年报道的大型污染亊件，近两年污染亊件爆发越来越多，从常州亊件的舆论效应来看，社会已经对土壤污染的危害性有所了解，未来更多的土壤污染亊件将爆发，舆论效应将倒逼政府加快治理进度。
　　
　　政府重视程度高，土壤污染治理大幕即将开启
　　(1) 花费10 亿元历时5 年时间开启土壤污染调查： 从“十二五“初期，政府已经体现出对土壤污染的重规，花费10 亿元开启了历时五年的土壤污染大调查。
　　(2) 预计“土十条”年内出台： 环保部编撰《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土十条“)，并将其放在与”气十条“、”水十条“同等的位置，展现政府的重视力度。
　　(3) 预计《土壤污染防治法》16 年出台：《土壤污染防治法》正在起草，立法出台将对污染土地进行全过程管理，促迚污染企业、地产开发商以及政府治理土壤污染。
　　(4) 即将成立土壤污染防治司：环保部将成立于水、大气并行的土壤污染防治司，进一步支持对土壤污染的控制和治理，奠定土壤污染治理高度。
　　(5) 土壤污染摸底详查即将开启：“土十条”出台后将开启土壤污染详查，摸底详查的完成将提高治理效率。
　　(6) 治理示范开启：《十三五百大工程项目》提出“开展1000 万亩受污染耕地治理修复和4000 万亩受污染耕地风险管控”。《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完成100 个农用地和100 个建设用地的污染治理试点，建立6 个示范现行区。
　　(7)资金配套：财政部表示2016 年中央财政预算中土壤污染防治专项资金从2015年的37 亿增长到91 亿(+145%)。
　　
　　二、 行业有望进入示范推广阶段，年均近千亿级市场空间可期
　　1. “土十条“出台将开启土壤污染治理大幕，详查、示范推广先行
　　“土十条”预期年内出台，标志着国家对土壤修复治理的整体框架的落实。从“土十条”的编制思路来看，国家未来将从立法、详查、风险评估几个方面着手，一方面截断污染，控制当前污染，另一方面治理存量污染。
　　
　　行业即将进入示范推广期。我们认为，“土十条”出台后，土壤修复治理将仍以下几个方面展开：①开展详查;②完成100 个农用地和100 个建设用地污染治理试点;③建设6 个土壤污染防治先行示范区;④开展1000 万亩受污染耕地治理修复和4000万亩受污染耕地风险控制;⑤深入推进湘江流域重金属污染治理和开展京津冀晋等区域地下水修复试点。
　　2. 土壤污染治理产业链拉动检测、风险评估、治理等需求
　　从土壤污染治理过程来看，首先是要进行场地调查并且进行风险评估，对于风险评估后判定污染威胁比较大的土地开始制定修复标准，然后再进行修复技术的选择和方案的制定，运用药剂和设备，对污染土地实施修复工程，最后对修复结果进行评估和运维。
　　从修复流程来看，风险评估和效果评估主要包含土壤修复检测，修复过程主要包含药剂、设备、工程等生产作业过程。因此，我们看好土壤修复检测、药剂、设备、工程产业的发展。
　　
　　3. 预计未来五年年均空间近千亿，存量想象空间7 万亿水平
　　我国土壤污染严重，并且发展处于起步阶段，未来修复空间较大，我们仍以下两个方面核算土壤修复发展空间。
　　方法一：从美国经验来看，我国土壤修复在起步阶段投资空间在每年832 亿元。
　　从投入来看，美国土壤修复经历准备、起步、跃进和调整阶段。美国起步阶段(1993~2001 年)土壤修复资金占GDP 比例0.123%，参照我国2015 年GDP67.67万亿元，我国土壤修复投资在起步阶段832 亿元。
　　
　　方法二：土地出让收益投入土壤污染治理，每年有望带来1000~2000 亿市场空间
　　14 年土地财政收入4 万亿，其中拆迁补偿2 万亿，则土地出让总收益在2 万亿水平，考虑未来土地收紧，保守估计土地收益在1~2 万亿水平。因此，如果10%土地收益用于污染治理落实，将带来1000~2000 亿投资，有效解决当前资金瓶颈问题。
　　存量想象空间7 万亿，产业成长周期长。此外，我们针对我国土壤污染问题进行计算，未来行业想象空间在7 万亿水平以上。场地修复方面，2001-2008 年，我国关停并转迁企业数由 6611 个增加到 22488 个，总数达到 10 万以上，2008 年达到2.2万个。我们假设目前我国有30 万块污染场地，参照美国30~45 块污染场地使用1000亿美元资金来看，我国场地修复在6500 亿左右的水平。耕地修复方面，以耕地污染超标率20%计算，我国耕地污染面积4.1 亿亩，假设修复成本为15000 元/亩，对应空间61500 亿空间。总体来看，仅考虑耕地污染和场地污染，我国土壤修复总体存量空间在近7 万亿水平，未来想象空间较大。
　　
　　
　　三、 国际经验
　　1. 美国：《超级基金法案》主导，污染者付费、超级基金投入、棕地开发为主要的发展模式
　　美国土壤修复起源于1980 年，主要刺激亊件源于“拉夫运河亊件”，在2005 年左右达到发展高峰，发展至今已有30 多年。美国土壤修复主要由EPA 牵头，发展主要依靠超级基金法案，即《综合环境反应补偿与责任法》，法案于1980 年12 月11 日通过，之后经过反复修改。其次，美国在1996 年出台《土壤筛选导则》为场地管理者提供了分层次的管理框架，在2002 年出台《棕地法案》免除部分中小企业的修复责任，鼓励城市闲置污染场地的修复再开发。
　　
　　在超级基金法案下，美国污染场地主要通过责任追溯找到责任方，对于需要长时间修复的污染最严重的项目列入国家优先目录进行优先管理和修复(累计修复1719 块土地)。其次，由于追溯时间太长，导致部分土地闲置，政府进一步颁布《小规模企业责任减轻与棕地振兴法案》，鼓励棕地开发，并给与开发商优惠。
　　
　　(1) 潜在责任人付费。
　　国会颁布的《综合环境反应补偿与责任法》强调污染者责任追溯，该法案授权环保局局长可以颁布规章，指定只要渗漏到环境中去就可能对公众健康 、福利和环境造成“实质性危害”的物质为 “危险性物质”。当亊人不管有无过错，均有承担全部清理费的义务 。
　　四类潜在责任方可能会为场地修复付费，包含：
　　该场地目前的所有者和经营者;
　　危险物质、污染物或致污物在该场地上被处置时的场地的所有者和经营者;
　　安排将危险物、污染物或致污物在该场地进行处置的个人;
　　将危险物质、污染物或致污物运送至该场地的个人，且是由该运输者选择了该场地用于处置危险废物、污染物或致污物。
　　(2) 超级基金拨款。
　　超级埢金在1980~1996 年间主要来自于对污染企业征税，1996 年后主要来自于政府拨款，主要用于列入国家优先名录的场地和需要立即清除污染的场地。
　　
　　
　　(3) 棕地开发。
　　美国于2002 年颁布《棕地法案》，要求开发商在场地开发前，无论场地是否污染，都需要实施场地环境评价。如果场地不存在污染则作为普通地产开发，如果存在污染则于需要实施更为详尽的调查且制定并实施修复方案。政府将视情况对修复工程提供资金援助，并且修复完成后给与地产开发商一些优惠政策。
　　2. 日本：《农用地土壤污染防治法》、《土壤污染对策法》分别对耕地和场地管理修复
　　日本土壤污染主要由地方政府牵头，以《环境基本法》为基础，以土壤环境标准作为目标，从农用地和公用地两个方面构建管理土壤污染的框架，其于1970 年制定《农用地土壤污染防治法》，对农用地进行污染治理和管理，于2002 年制定《土壤污染对策法》用于管理城市工业场地污染。
　　
　　耕地污染管理：《农用地土壤污染防治法》规定政府调查农用地的土壤污染情况，及时划定污染对策区域并制定对策计划，组织实施修复工作。
　　场地污染管理：根据《土壤污染对策法》，日本场地修复主要采用分级管理的制度，政府要求所有工厂土地所有者委托第三方调查并将结果反馈给政府，土壤中一种或多种污染物超出《土壤污染对策法》限值则化为“指定区域”，其次，直接威胁人体健康的列为需要修复的区域，没有污染暴露路劲不产生健康损害的暂时监控，待开发时通知主管当局。
　　
　　四、 国内发展：模式和技术突破至关重要
　　1. 模式：管理立法、修复标准、资金来源等问题尚需解决
　　(1) 《土壤污染防治法》出台将形成污染土地管理立法，对污染土地进行全流程管理。
　　我们研究发现，无论是美国，还是日本，都有专门的立法对污染土地进行全流程管理，美国根据轻重缓急区分划分国家优先目录，而日本根据污染的威胁度分级管理，美国主要由EPA 牵头，而日本主要由地方政府牵头管理。
　　我国《土壤污染防治法》正在编制，我们认为立法出台后，国家将建对全国污染土地进行检测排查，然后根据污染情况、紧急程度、功能区进行分级管理。
　　(2) 我国土壤污染标准尚需进一步确立。
　　美国和日本都具有明晰的土壤污染筛选和修复标准，我国土壤污染尚不明晰，以前的修复主要参照比较广泛的居住用地、展会用地、商业开发的标准，也没有对具体的污染物进行要求。
　　未来，为了提升修复的效率，我国将针对土壤修复建立具体的标准，主要由风险评估和统一标准两种。我们认为，考虑土地的区域以及用途的不同，风险评估的标准将为主流。
　　
　　(3) 土壤修复资金来源需要进一步确立。
　　从土壤修复资金来源来看，美国强调污染者付费，政府辅助，日本强调土地所有者付费，污染者可追溯，政府辅助的原则。我国土地归国家所有，并且污染场地责任方大多为国有企业，无论是土地所有者还是污染者付费，最终大多落实到政府头上。
　　我们认为，对于存量污染的遗留土地，国外污染责任人付费和土地所有者付费的方式都不具备参考性，国家资金投入和地产开发商付费的模式径大可能成为主流。对于经济增值效应不明显的耕地，主要有国家资金投入，而对于商业价值比较高的场地，主要通过将成本转移给地产开放商，国家给与地产开发商一定的政策优惠。
　　2. 技术：从“挖土换土”的传统方式向多种技术联合的原位修复方式发展
　　我国现行修复技术相对薄弱，主要以传统的“挖土换土”方式为主，未来逐渐向原位修复发展
　　我国以前的土壤修复项目大多为房地产开发下的应急项目，要求在极短时间内修复污染场地。因此，大多修复方式将原有的污染土地挖掉，最后土壤有没有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处理，遗留许多问题。
　　
　　从根本上讲，“挖土换土“的方法运输成本比较高，后续污染土壤的处理和安置路径不明确，并没有仍根本上解决问题。统计美国1982~2005 年间的土壤修复项目，原位修复技术占比48%，异位修复技术占比52%。我国现目前主要以异位修复为主，未来将更多地发展原位修复技术。
　　
　　具体到实施技术来看，我国土壤修复现目前主要是固化稳定化，考虑我国土壤污染的复杂性，污染物种类比较多，多种技术联合发展将成为主流。现目前行业内主流公司已经开始尝试热脱附、土壤淋洗、植物修复等技术，未来有望进一步产业化运用引领行业发展。
　　
　　3. 实例分析：广州地王毒地修复+长沙铬盐厂土地污染修复
　　广州地王土壤修复案例(北京建工正在实施修复过程)
　　广州地王广钢新城土地拍卖价值277 土，曾是广州最大的“毒地”，总污染面积6.8 万平斱米，深度1.65~5 米，主要污染物是重金属和多环芳烃，其中铅最大超标倍数为179 倍，16 种多环芳烃超标的有11 种。
　　广钢新城的修复项目由北京建工承担，中标金额4.4 亿，修复52 万斱重金属和多环芳烃，修复周期443 天。北京建工对广钢土壤的修复过程主要包拪3 步：土壤洗脱处理，将土壤的重金属等污染物洗出;采用热脱附技术，将洗过的土壤加热到800 度以上，让土壤中的有机污染物挥发;将土壤中剩下的重金属等污染物固化稳定化处理，回填广钢地块。
　　对污染土修复的工程实施过程包括：清挖、运输、暂存、修复、基坑及污染土壤委托验收监测、地块交付。广钢集团目前完成了第一步，北区的“毒土”被挖出，堆放在南区的充气膜大棚内。
　　长沙铬盐厂土壤修复案例(正在进行招投标)
　　原长沙铬盐厂位于长沙市三汊矶湘江西岸，因工厂排放的三废未能得到有效治理，2003 年底被政府关闭。2010 年11 月，42 万吨铬渣全部治理完毕，总投资2.26 亿元。铬渣解毒完成后，现场遗留下了受六价铬严重污染的土壤和地下水，污染范围在不断扩大，预计达300 多亩，大大超出了原长沙铬盐厂的厂区范围。然而，即将进行初期蓄水的湘江长沙综合枢纽工程位于该场址下游约20km，如果铬污染得不到有效控制和根治，将严重威胁到湘江长沙综合枢纽工程的安全蓄水和长沙市民的用水安全。
共有七家企业参与该项目竞标，得分和排名情况如下表所示：
　　
本工程推荐采用异位淋洗、异位稳定化/固化和原位还原工艺相结合的综合修复技术对本项目铬污染土壤进行修复治理，实际总投入30111.36 万元，拟治理的铬污染土壤总面积约76572.95m2(约114.85 亩)，预计在 2016 年8 月～2017年11 月完成铬污染场地修复和覆土工作，2017 年12 月完成项目的竣工验收。
对污染土修复的工程实施过程包括：地上物拆除、一级控制层土壤开挖与处理、事级控制层(2～5m)污染土壤原位修复、热点区域地下水污染控制、稳定化/固化土壤资源化利用。
五、 土壤修复公司汇总
现目前行业竞争格局尚不明晰，规模化的企业仅有北京建工、高能环境、永清环保、杭州大地几家企业。我们认为，后期随着行业示范推广的开启，此类优先布局的公司将率先受益，将从模式和技术上寻求突破，引领行业发展。